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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洲日报》:株冶人挺进水口山
又一个梦开始的地方
2018-11-23 16:16:16 字号:

  株洲日报讯

        前言

  2018年11月,初冬,湘江北去。

  湖南省衡阳常宁市水口山循环经济工业园内车来车往,塔吊林立,一派繁忙景象。

  这里是中国五矿集团公司铜铅锌产业基地(以下简称“基地”)建设施工现场,同时也是中国五矿骨干企业株洲冶炼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转移转型项目的重点工程。

  株洲冶炼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株冶”)源于1956年始建的株洲冶炼厂,是国家“一五”期间建设的重点企业。株冶是我国最大的铅锌生产基地,见证了共和国的经济腾飞,见证了株洲工业的辉煌历史。

  不过,今年年底前,株冶在株洲石峰区清水塘老工业区的生产线要全部关停退出,搬迁到衡阳常宁水口山,肩负起产业链高端升级和绿色转型的重任。

  清水塘老工业区的搬迁改造,是新时代践行新发展理念的鸿篇巨制。大搬迁对株冶而言,是为共和国奉献了60多年的老国企拿出自己的担当,履行自己的新使命。产业转型,最难的还是人的问题,从株洲到衡阳,株冶人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回家的路变得更长

  20分钟,8.9公里,是株洲河西到位于石峰区株冶的距离;2小时11分钟,183.8公里,这是百度地图上显示的从衡阳常宁市水口山基地到株洲河西的最短距离。对在株冶上班32年的葛飚来说,20分钟是他以前每天开车上班的距离,而未来,两个多小时是他回家的距离。

  11月9日,已经报名去基地上班的葛飚决定先期去一趟水口山看看。出发前一个晚上,他跟妻子在湘江风光带散步。他是2011年从石峰区搬到河西的,那一年,宽阔笔直的嵩山路刚建好,一条大道直通新建的风光带,风和日丽的傍晚一家三口在风光带散步,看江面波光粼粼,两岸火树银花,他就觉得幸福满满。2016年,他的女儿远赴美国求学,他跟妻子朝夕相伴,和和美美,弥补了年轻时缺失两人世界的遗憾。

  1971年出生的葛飚是第二代株冶人,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建厂初期招工进的株冶,他是顶母亲的职进的厂,两个哥哥和二姐二姐夫都在株冶上班。“没想到,年纪一大把还要离开家,真是有些舍不得。”47岁的他,除了一家三口出国旅游,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家,更没有经历过集体生活。结婚二十多年,面临一家三口分三地,他难免有些伤感;但对于未来的集体生活,他又有些许的期待,毕竟那将是另外的一种人生体验。

  舍弃“小家”,是不得已的选择

  葛飚的姐夫黄小民已经在基地上班了,他这样形容基地的休息,“上班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论小时休息的地方。”先期去基地的人,十天半个月才能休息一次,只有24小时,如果前一天下午5点离开基地回株洲,第二天下午5点必须到位。这么紧张的工作节奏,对基地的人来说,只能“舍弃”株洲的家,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去基地的那一天,葛飚搭了综合部周加定的车,一路上,周加定的电话没停过,“基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都是一个人抵几个人用。”已近半百的周加定也是第二代株冶人,因为结婚晚,他的儿子还在上高二,“眨眼就高三,管不了啦,家里全丢给老婆了。”

  车上坐着1985年出生的同事小杨,小杨的孩子刚刚出生10天,一路上他的精神明显不佳,也许是没有休息好,也许是惦记自己的小宝贝,毕竟下一次见面就是十天半个月后了。

  类似这样抉择的人,基地还有不少。1975年出生的肖康,老家在衡阳,1996年大学毕业到株冶,之前在集团转移转型办,现在是综合部部长助理。他的爱人是公务员,在株洲工作,儿子在长沙读高二,以前周六周日都是他接送儿子,现在根本办不到了。“白天上班不歇气,晚上开会忙不赢,想跟孩子聊聊学习,往往是我得了空,孩子又没有时间。”

  综合部部长冯平1973年出生,1992年大学毕业进厂,去年开工的时候就到了基地。他13岁的女儿在株洲读初二,是个爱撒娇的小姑娘,有空通电话时,孩子就会问:“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吃你炒的菜。”冯平炒得一手好菜,在家的时候,看着女儿开心地吃着他炒的菜,是最惬意的事情。但现在没有办法,偶尔晚上通电话,还会因为有事情要忙,不得不挂断,老婆和女儿就会埋怨:“你不爱我们了。”冯平听了,一脸无奈。前不久,在湘乡老家的老母亲脑溢血住院,都下了病危通知,冯平过去陪了两天,就急急地返回了基地。

  最初的惶恐之后,变得坦然

  如果舍弃“小家”是不得已的抉择,那孩子们的教育,尤其是家里有年龄尚小的孩子的教育,则是基地员工的最大纠结了。

  中午,在基地对面铜业公司的食堂里,刘翔、张海芝夫妇面对面坐着,埋头吃着饭。他们夫妇都是1985年出生的,江西老乡,2008年大学毕业后到的株冶。刘翔是去年年底来的基地,张海芝是今年2月来的。现在株洲的家里,只有公公婆婆带着两个儿子,一个6岁,一个2岁,孩子们对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父母的情形,完全不能理解。两口子回株洲时,大儿子每次都会吵着要跟父母一起走,小儿子则是他们一进家门就欢呼雀跃,一离开家就大哭。刚开始,他们怕小儿子哭,躲着走,后来想想,不行,这种短暂相聚又分开的情况不晓得要持续多久,干脆“残忍”地告诉小儿子,让孩子接受事实。结果,小儿子看似听懂了,到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会哭。

  “厂子搬迁,最难的就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公公婆婆身体不太好,孩子们也不可能让他们长期带,最主要的是孩子们未来去哪里上学的问题。” 张海芝略显怅惘地说。

  1981年出生的覃雪莲,独生女儿还只有4岁半,她是广西人,爱人是河南人,目前爱人留在株冶的本部。她是综合部资料管理员,必须要来基地,孩子只能交给爱人了。“在株冶十几年,对企业有感情了。”但未来怎么走,也许是两地分居,也许是爱人一起过来,“没有过多地想出路什么的,暂时也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覃雪莲的话语很干脆。

  孩子的教育毕竟是最大的问题,这些80后株冶人,面对重大选择时,在最初的惶恐之后,都变得坦然。他们一边在基地“白加黑”“5加2”地工作,一边思考着,是否在水口山买房,是否把孩子送到衡阳上学,接受巨变,积极解决问题。

  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也能“扎根”

  不止是家庭、孩子,基地的生活跟株洲的生活也截然不同。对每个人而言,都得适应。在株洲的时候,年长一点的如葛飚等,生活已经非常悠闲了,葛飚的业余时间除了风光带散散步外,隔一两周去野外徒步是常态了。“未来到水口山后,希望能找到跟株洲一样的徒步群,这样就可以打发时间了。”

  年轻一点的,生活状态也大不同。王宏志1987年出生,他是株洲本地人,2013年研究生毕业后到的株冶,他和妻子在一个单位,目前只能两地分居。因为暂时还没有孩子,王宏志在株洲的生活很自在,热爱运动的他,喜欢打篮球,打羽毛球,看电影,旅游,健身。本来以为毕业回到父母身边工作,没想到,还是要离家在外。现在在基地,忙得只剩下工作了。“我还年轻,困惑会少些。就是感觉在基地真的有点累了,太久没休息了,在这里,除了睡觉都是在满负荷工作。”

  对更年轻的株冶人来说,适应来得更快些。1990年出生的姜栋,是湘潭人,2014年大学毕业到株冶。在株洲时,未婚的他有丰富的业余生活,到了基地,大家租住在一起,虽然过着集体生活,但工作实在是太超负荷了,大部分人回到宿舍都懒得动了。他最大的惊喜与满足就是找到了健身的地方,看他的微信就知道,除了晒基地的变化,就是自己的健身打卡了。别的都好,但父母着急他的个人问题。“暂时来说,工作和生活没法平衡。”

  沧桑背后是乐观在支撑

  新建一个厂,各种情绪和困难都是难免的,但株冶人乐观地克服了。基地项目2017年选址后,曾立春是最早来的四个人之一。1974年出生的曾立春是邵阳人,1995年大学毕业后到的株冶。说到选址后第一次来水口山,他幽默地表述:“稻田是稻田,山是山,水塘是水塘。”听上去诗意,但一眼望过去,他们的内心不免沧桑。做前期工作时,基地的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前途渺茫的感觉不断袭上来,所有人都是边做边期待着。他开玩笑说,自己大学毕业后,从农村到了城市,从一无所有到有家有口,没想到,工作了几十年,又回到农村。

  曾立春的女儿在北京读大学,爱人是株洲本地人,在机关工作。他在株洲的家是株洲日报社附近的香草园,离株洲最大的广场神农城广场和美丽的神农湖都很近,业余时间很休闲。到了水口山后,住在镇上的小宾馆,离基地两三公里,每天走过来勘察,晴天满头灰,雨天两脚泥,随时都得穿套鞋,艰难可想而知。野外勘探,在稻田、沼泽里钻孔,夏天的时候,蚊虫起堆地叮着他们不放,更惊险的是,田里有蛇出没,他们还抓到过几条蛇,大家都是麻起胆子在工作。“我希望株冶搬迁成功,在小镇又如何,工厂延续就是凤凰涅槃,我们的事业也能延续。”

  回到了父亲梦开始的地方

  对很多人来说,株冶搬迁成功后,就是事业的延续。对陈明达而言,他来基地是一种特殊的延续。1963年在株冶出生的他,1979年顶职进厂,他说:“我是株洲人,也是水山口人。”陈明达的父亲1955年从水口山矿务局调到株冶,作为专家支援当年的建设。父亲已经仙逝,“水口山”这三个字,只是父亲聊起青春往事时的一个符号,都不曾到过陈明达的梦里。没想到,“长大了我就成了你”,他不止是长大,还快退休了,“厂里一声喊,我就来了。”他现在在基地工程部负责外部报建手续之类。忙的时候,一个多月都没回株洲,“儿子在长沙发展,老婆在他家里帮忙带孙子,孙子10月25日满的周岁,我都没时间回去。”

  对陈明达这样的株冶人而言,他的家庭没有任何负担了,应该是享福的时候了。“我就想正式退休前,把厂里安排的这些工作做好。”

  虽然到水口山基地时间不长,但大家都对这里有了感情。王宏志说:“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株冶给了我一个平台,让我锻炼成长起来,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现在的基地,开工时我就来了,看着它一点点地变化,就期待它投产了。”

  1968年出生的汪洪,1989年大学毕业进的株冶。他也是株洲本地人,女儿都已结婚了。2018年元月,他自己报名来的基地。他表示,以前在株洲工作相对很轻松,现在紧张些,却是生机勃勃。“跟不少人比,我的家庭拖累少些。我又回到20多岁时的工作状态,虽然累,但人是很兴奋的。”

  作为株冶人,没有遗憾

  在奔“建设一个新株冶”的目标而去时,株冶人都希望自己的企业生涯没有遗憾,大家觉得有生之年能遇到这样一个大项目,与有荣焉。不管在基地的哪里遇到株冶人,这个态度都是很明确的。

  1967年出生的李国华是平江人,1989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厂里。他之前是生产技术部调度室主任,目前负责基地的给排水。他说自己的年龄有点尴尬,离退休还有9年,但又不能算年轻人了,“我是搞技术的,能在这个年纪,遇上这么大的项目算是机遇了。”

  在基地的员工们,来基地之前都是有期待的,也想过可能遇到的困难,但看着一大块地,在一年多的时间慢慢建设成为厂区,他们的内心是自豪的,就想着要坚持下去,等到厂子投产的那一天,让成就感涌上心头。至于未来要来基地的员工们,当新的厂区矗立在眼前时,哪里还有“遗憾”二字啊!

  百日菊傲然挺立在基地,姹紫嫣红

  水口山镇离基地不远,镇子就是20世纪90年代株洲市石峰区湘天桥的模样,略大一点而已。基地离镇上不远,距离跟株洲冶炼厂到湘天桥差不多,基地的建设热浪滚滚,镇上的建设也是热火朝天,随处可以看到房地产开发,因为株冶的搬迁,镇上的房价比去年涨了不少。如此,不仅是再造一个新株冶,株冶人也有可能复制一个湘天桥了。

  从镇上往基地走,远远就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LED屏,在播放着基地项目的进程,走进基地指挥部,抬头就是标语,最吸引目光的是“珍惜有限,创造无限”的字样。

  这里的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工程部部长陈振东穿梭的身影算是一道风景。

  作为工程部部长,陈振东带着领导的嘱咐,带着所有株冶人的希望,带着未来新株冶的梦想,开启了新株冶的拓荒之路。忘不了,他只身一人随同五矿铜业公司领导的车,来到了水口山镇;忘不了,水口山朱陂村,1300亩荒芜的土地,他们团队4人开始项目建设的第一步——土地详勘;忘不了,开工仪式前一天晚上,现场狂风大雨,到处积水,他和大家一直干到开工仪式前半小时,才将大雨影响的场地整理到位,保证了仪式正常举行;忘不了,开工后解决了数次现场的阻工问题后,在无人机做最后场地航拍时,他特意把村民喊到一起,围了个圈仰望蔚蓝天空,那一刻,一张张充满笑容的脸被永远定格在航拍照片上,成为基地和谐建设的历史见证。

  正是陈振东与团队成员背后的艰苦,让基地项目建设的速度,创造了常宁速度、衡阳速度,也可以说是湖南速度,60天完成了260多万土方挖填工作,100天左右基本完成地基处理和桩基施工,转入厂房施工……

  从进基地到离开,葛飚眼里掠过的都是忙碌的身影。寒风中,指挥部院子里傲然挺立着几株百日菊,姹紫嫣红。问了基地的人员,说是来的时候种上的,但没有时间管它们。百日菊还有一个别称——步步高,如此,正是基地建设的前景了。“战地黄花分外香”,百日菊开在这片热闹的建筑工地上,娇艳明丽的容颜,争奇斗艳的姿态,就像“株冶人”,无论在株洲还是在水口山,都能绽放出自己独特的风姿。

  后记

  现在的水口山一派火热,按照“整体规划、分步实施、有序衔接”的原则,将分期实施新建30万吨锌、迁建10万吨电铅及稀贵综合回收系统、改造扩建20万吨铜工程,最终形成“中国第一、世界一流”铜锌铅产业示范基地。

  不久的将来,曾经冶化企业聚集的清水塘会华丽变身为工业遗址和生态公园,一座现代化的生态新城将全面崛起。一位被采访者这样表示,或许“株冶人”三个字会随着时间而淡化,但不论家在哪,他们都记得自己是株冶人,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感谢株洲冶炼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对本文的大力支持)

来源:株洲日报

作者:罗小玲

编辑:谭洪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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